有一陣子 我一直重覆做著一個夢,一個闇暗的夢。

起初我被伸手不見五指的闇暗所包圍著,沒有上下四方的空間感,連時間都失去
了意義。

然後,從某個方向傳來了細微的聲音,斷續而低聲的聲音。

我終於辨識出來,那是哭泣聲。

那細微的聲音彷彿就像是在湖心投入一顆石頭一樣,產生的漣漪一圈又一圈的擴
大,在我的心中那哭泣聲也逐漸在擴大增強。

當然我的四下仍是漆黑無光的,我無法辨別出那發出哭泣聲的是誰,和我有多少
距離。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聲音從某個方向傳到我的耳朵裡,不僅開始抽動著
我太陽穴,也正在撼動我的心。

在原地轉了一圈,摸索了一會兒。我找出了那哭聲所在的大致方向,然後走過去
。僅管四周仍舊漆黑,但我並沒有感到恐懼或不安。相反的,我異常的口乾舌燥
,身體也開始出現大量的汗水伴隨著著討厭的黏膩感。但是,此刻的我只有想到
必須找到哭泣聲的來源。而那斷續的啜泣聲,就是引領我的指北星。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的前方開始出現一點微弱的光,忽明勿滅。漸漸地,隨著
那光的逐漸擴大接近,哭聲也愈來愈清晰。我的汗不再流了,而身體的燥熱卻愈
來愈強烈。我的心音也開始變得大聲而狂跳著,彷彿在回應著那哭聲的節奏。

最後,我的視覺終於能夠辨識出那光亮的所在有著什麼了。在那裡,有著一個如
同電梯一般大小的空間,似乎是個被透明的玻璃上下四方所包園構建的一個透明
空間。而光亮就穿透這透明的牆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地閃爍。

在那空間之中,我發現有一個人捲曲在那裡。而哭泣聲就是來自於那裡。

我來了到了那透明牆壁所構築的牆壁前站定。這時我的雙眼能夠確認在玻璃房間
裡面,有一個赤裸的女人坐在一角,弓著身體,雙手環抱著小腿,而頭則靠在膝
上,蜷曲及腰的長髮散亂地披在她肩上及背上。

而那哭泣聲仍舊持續著。

隔著玻璃牆我試著拍打和叫喊,但是一點用也沒有。女人依舊保持著那姿勢,背
部依舊跟隨著哭泣聲在起伏著。

我試著繞著那只有一個電梯大小的空間繞著,但是沒有用,我找不到可以稱之為
入口的地方。而不管我如何地拍打,甚至是靠近到最接近她的那個牆角,隔著那
層厚重的玻璃不停地拍打和吼叫,都不能喚起她的注意。

連結建立失敗,請稍後再試。嘟....嘟....嘟....

我的手經過幾次用力的拍打已經到了出現淤血,而我的的乾渴彷彿到了喉嚨開始
要燃燒的地步。而我的太陽穴附近的神經彷彿受到那嗚咽聲的拉扯而持續地抽痛
著。心臟的狂跳也讓我漸漸地承受不住,身體不知不覺地軟了下來,靠著那透明
的牆坐了下來。

而女人的姿勢和聲音依舊沒有止息。

究竟這哭聲對我有什麼意義,把我引導到這裡來呢?

而這個空間為什麼又構築著厚重又透明的牆,讓我可以聽見她所發出的聲音,但
我的拍打聲和叫喚聲卻對她起不了反應呢?

我的意識逐漸模糊了起來,而一牆之隔,女人依舊在牆的另一頭啜泣著。

就在我把沈重的眼皮閉上的那一刻,我感覺到我坐的地方的冰涼。

是水。

水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流動過來。我接觸地面的身體開始感受到那溼冷的感覺,然
後那感覺開始緩慢的爬昇。從屁股,到腰,然後到小腹。我才察覺,水已經聚集
起來,然後開始上漲。

我轉頭看著那女人所在的空間,用忽明忽暗的光芒在這黑暗的世界中畫分出一個
空間,依舊以滴水不漏的姿態存在著。

水位繼續地昇高。然後我逐漸浮了起來。當我開始用四肢確認那飄浮感之後,我
發覺我背後所靠的那透明玻璃牆壁往後移動了。

這個由透明玻璃所圍起來的空間也開始被水的力量抬起來,如一同一個箱子般地
開始飄浮。

而女人卻似乎沒有察覺到玻璃牆之外的世界發生了什麼變化。她只是用衰弱的力
氣繼續地弓身抱腿掩頭而泣。

然後,我和那個空間的距離因為飄浮而逐漸擴大。

我和女人的空間開始正在遠離。

開始飄浮。

而女人卻似乎沒有察覺到玻璃牆之外的世界發生了什麼變化。她依然掩頭弓身抱
腿用衰弱的聲氣啜泣。

我和那個空間的距離因為飄浮而繼續擴大。

也曾試著要掙扎舞動著雙手往那空間游近。無奈我再怎麼用力划,仍然無法拉進
那距離。到最後我用光了我身上的力氣,卻只能看著那個光亮空間逐漸變遠變小
,而女人也以同樣的姿勢,跟著空間逐漸遠離。

最後,那空間小到變成一個白點,在一次閃爍之後從這闇暗的世界中消失。來自
那裡的哭泣聲也幾近細微。最後,終於斷了那條拉扯我神經的線。

而我,疲倦地閉上了雙眼,四肢停止了划動。讓四周的水溫柔的包圍著我,承載
著我,往失去了方向和時間意義的世界盡頭飄去。

--Sat Jul 12 01:46:30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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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 一個人站在風雨中己經是非常的危險和悲苦

可是你卻做了一個很可笑的決定

「我今天一定要坐上一台Peugeot 206CC的計程車」

(會有人拿這台當計程車?)(開玩笑 連雙B計程車都有了)


許久 一台小黃過來了 遠遠一看就知道是March

你哼了一聲 當做沒看到有計程車開過來似的

「我今天一定要坐上一台Peugeot 206CC的計程車」


接著 一台Lotus計程車來了 大刺刺地開過來 停下來

(會有人拿這台當計程車?)(開玩笑 連雙B計程車都有了)

你露出鄙夷的眼神 用手輕輕揮一揮 裝得很瀟灑

「我今天一定會搭上要一輛Peugeot 206CC的計程車」


然後一手苦撐著快被吹散的雨傘 一手揉著站到酸的雙膝

隨後 賓士 法拉利 勞斯萊斯 林肯 載卡多 林寶堅尼

一台接一台的空車 開過來 減速 你搖頭 加速

「我今天一定會搭上要一輛Peugeot 206CC的計程車」


強烈的決心 壓過了所有的「放棄吧」「清醒點」的質疑

最後 遠處果然開來了一輛Peugeot 206CC的計程車

你噙著淚水 想說皇天不負苦心人 上天果然還是在乎我的

今晚的所有吃苦與等待全部有了代價


想到這裡 你破啼為笑了 欣喜若狂地揮舞著手中粉紅色的雨傘


結果


Peugeot 206CC計程車的"空車"燈是熄的。


它朝著你開了過來 然後經過 再遠離 沒有停下來

交會的剎那 車裡的司機和乘客愉快交談的那一個片段

就像是被人從背後狠狠地敲了一記悶棍

最後 你丟了被吹歪了的粉紅色雨傘 獨自一人淋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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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完全是因為 

一開始你只想搭Peugeot 206CC計程車回家。

--Sat Aug 24 03:08:26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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